44 聖誕木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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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聖誕木材蛋糕
這已經是夏秉言第二次見到禾慕這樣的表情了。
他遠遠地朝她擡手打了個招呼, 低頭跟周彥說自己去把車開過來接他們，而後迅速離開了這個看上去就尷尬的環境。
夏秉言一走，周彥一個人看上去更加搖搖欲墜, 禾慕想過去扶他，但見他自己穩住了身形便又止住了動作，看著他一下一下地跳到自己面前。
“你怎麽來了？”周彥自覺理虧，眨了眨眼。
酒店大堂的燈光襯得他臉色十分蒼白, 幾天不見, 卻明顯消瘦了，禾慕看了周彥一眼, 再次把目光放到他腳上。
她猜到周彥此行可能出了意外，但沒想到這意外這麽大。
方才隔得遠，她只看見他一條腿懸空，似乎不能觸地, 離得近了, 才看到他腳踝那都要包成粽子了。
禾慕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咬了咬牙，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偏過頭, 只用餘光留意著周彥能不能站穩。
門口傳來一聲鳴笛，禾慕循聲看過去, 就見夏秉言搖下了車窗, 示意他們上車。
禾慕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往外走, 腳步卻放緩，跟在了周彥後面, 見他一下沒有站穩，還是伸手扶住了他。
待走到車門邊, 又迅速撤開了手，幫他拉開了後座的門。
等周彥坐上車，把拐杖橫放在後座，她才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三人之間陷入了一種沈默，夏秉言看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今早，”禾慕只是生周彥的氣，沒必要遷怒其他人，對夏秉言的態度還算正常，“請了一天年假。”
夏秉言點點頭，也不再多話，氣氛再次沈靜了下來。
夏秉言把車停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頗有眼力見地說自己去拿號，讓禾慕先帶著周彥去診室。
東港對於禾慕而言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對於醫院更是不熟悉，夏秉言這樣的安排確實效率更高，於是她點點頭，伸手扶著周彥上樓，坐到診室外的鐵制椅子上。
醫院人來人往，消毒水味鋪面而來，禾慕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哪天弄傷的？”
“周一。”禾慕終於主動說話，周彥也不敢繼續隱瞞，甚至做好了準備等她繼續問，不料禾慕卻沒有再說話，只是瞟了一眼他放到一邊的傷腿。
那就是來的第一天就傷了，禾慕算算時間，難怪這幾天視頻的時候他都在酒店裏。
她不再說話，周彥也知道她尚在氣頭上，不再搭話。
夏秉言回來時，就看到兩人這麽一言不發地坐著，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坐到周彥旁邊的空位上等廣播叫號。
大約半小時後，廣播終於念到了周彥的名字，夏秉言站起身想扶著周彥進去，卻被禾慕擋了一下：“我陪他進去吧。”
夏秉言一挑眉，點頭坐回椅子上。
言語坦白和直面那道傷疤是兩回事，周彥本想說點什麽讓禾慕不要進去，但看到她的眼神，又把話憋了回去。
禾慕把周彥拒絕的話瞪了回去，伸手扶著他進到診室，在醫生面前坐下，而後伸手接過拐杖，站在一旁。
醫生問了些相關情況，而後一層層拆開周彥腳上的紗布，露出其下的傷痕。
禾慕早有心裏準備，卻仍然皺起了眉頭。
周彥腳上是一條約莫五厘米的疤痕，蜿蜒著向下，縫針的痕跡和紅色的痂交纏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嚇人。
“你這個恢覆得還是不錯的，”醫生用棉球給他消毒，把藥塗了上去，重新包紮，“就這麽好好養著。”
禾慕站在一邊，看到藥擦到傷口時周彥條件反射地“嘶”了一聲，也輕輕皺起了眉，待醫生把紗布整理好，才問道：“請問傷口護理什麽的有要註意的嗎？”
“不要沾水、拉扯傷口，不要大幅度活動，”醫生取下手套，“飲食清淡就行。”
禾慕點點頭，道了聲謝，又扶著周彥走出來。
夏秉言把手機放回包裏，迎上去問了聲情況。
“挺好的，”周彥答道，“繼續這麽養著就行。”
夏秉言“哦”了一聲，兩人都悄悄轉頭去看禾慕的臉色，卻發現她又恢覆了剛剛一句話不說的狀態。
從醫院到酒店，又是一路無言。
平時夏秉言都會在門口停一下讓周彥先下，今天卻把車開到了停車場才一起下車，有他在，禾慕也沒再上前攙扶，沈默地跟在後面。
三個人一起回到周彥的房間，夏秉言扶著他在床邊坐下，覺得禾慕醞釀了這麽會兒，大概已經要開始和周彥秋後算賬，剛準備開口說自己有事先走，把空間留給二人，就被禾慕叫住。
“我對這附近不太熟，能不能麻煩夏老師陪我去辦下入住，買點東西？”
夏秉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行動不便的周彥，點了點頭。
見他應下，禾慕轉身往外去，徑直出了門。
夏秉言同情地又看了一眼周彥，跟在禾慕身後出去，待房門關上，才聽到她開口問道：“他到底怎麽弄成這樣的？”
“我要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夏秉言猜到禾慕就是想問他這個，然而他確實是一無所知，“但我猜大概率和他媽媽有關。”
他回憶起那天的事，嘆了口氣道：“他那天回老宅，我沒跟他一起去，接到電話趕過去的時候，他靠在墻上，面前全是沾了血的玻璃，他說是玻璃獎杯掉下來砸到的，但我覺得不像……”他頓了頓，補充道，“傷口很深，縫了六針。”
禾慕今天看到那道疤就發現傷得不輕，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點頭。
夏秉言帶著她在前臺辦理入住，訂了周彥隔壁的那一間，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我這個人其實不喜歡管人閑事，尤其是這種感情相關的事情，很麻煩，”他嘆了口氣，“但是吧還是幫他說一句，他就報喜不報憂喜歡一個人擔事這麽一個臭毛病，沒什麽壞心。”
“我知道，只是這不是什麽好習慣。”禾慕拿回自己的身份證和房卡，“東西就不麻煩你帶我去買了，我到時候點個閃送。”
夏秉言看了一眼時間：“我晚上約了人，不跟你一起上去了，”他把周彥房間的房卡遞過去，“他開門不方便，敲個門自己進去就行。”
禾慕接過來道了聲謝，轉身上樓，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背了一路的雙肩包放下，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平覆了下心情，才敲響了隔壁的門。
“進來吧。”周彥大概也猜到夏秉言會把房卡給她。
禾慕刷卡進去，就見周彥在床上正襟危坐，眼睛看著她，好像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禾慕能感覺到從自己進屋，他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但卻刻意地沒有去和他對視，從一旁挪過凳子：“夏老師說一會有事，直接出門了，”她說完這一句之後，就直入主題地問道：“你的傷到底怎麽回事？”
周彥剛想開口回答，就聽到坐在面前的人又補充道：“你可以說實話，也可以編個理由，但是開口回答之前先想想之前我生氣的原因，也想想你能不能承擔失去女朋友這樣的後果。”
禾慕這話已經很重了，周彥也沒想繼續隱瞞：“我那天一個人去老宅拿主機，碰巧遇到我媽媽在那，她拒絕讓我帶走東西，之後我們就起了一些爭執。”
“她砸的？”禾慕擡眼看著他。
周彥點點頭：“情緒上頭之後，她順手拿起櫃子上的獎杯砸過來，還好質量不好，只是碎了之後劃傷了我，不然可能真的得骨折，”他看著禾慕，輕聲安撫道：“其實傷得沒有那麽嚴重，而且這次東西都拿走了，以後大約不會再和她有什麽接觸了。”
禾慕的目光始終落在周彥的腳上，上次雖然和程安只是擦肩而過，但是她也能看出來對方不是那種會歇斯底裏砸東西的性格，周彥對程安的情緒似乎也不會給予激烈的反應。
為什麽會忽然失控到這種程度？
“她砸完就走了？”禾慕擡頭看向周彥，“都沒看看你的情況，或者幫你叫個救護車？”
周彥沒想到禾慕會這麽問，楞了楞神，而後沈默不語。
答案已經無需多言。
禾慕忽然眼睛一酸，忙垂下頭去掩飾自己發紅的雙眼。
興師問罪不成，自己倒先替他覺得委屈了。
見她低下頭沒說話，周彥以為禾慕還在生氣，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也沒想瞞你，只是想等傷口好些、看著沒有那麽嚇人了再跟你說，”他停頓了下，“沒想到一周了還在不能下地。”
禾慕想知道的已經問完了，她低著頭緩了緩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了，”她看了周彥一眼，“我去隔壁收拾一下行李，一會可能有個視頻會……”她頓了頓，“晚上你想吃什麽我給你點個外賣？”
“什麽都行，”周彥仰頭，看著有些可憐，“不生氣了？”
“呵，”禾慕冷哼了一聲，“你先好好養傷吧，回頭再和你算賬。”
她走出房間，順手關上門，卻沒有回到隔壁。
禾慕站在走廊裏，低頭看著腳下柔軟的毯子，猶豫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打開了和許予諾的聊天框，剛準備輸入內容，手指一頓，又換到撥號界面。
無論是出於禾慕自己的想法還是考慮周彥的立場，接下來的事情她都不想將許予諾牽涉到其中。
於是，她撥通了夏秉言的電話：“夏老師，您有周彥母親的聯系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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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夏秉言第二次見到禾慕這樣的表情了。
他遠遠地朝她擡手打了個招呼, 低頭跟周彥說自己去把車開過來接他們，而後迅速離開了這個看上去就尷尬的環境。
夏秉言一走，周彥一個人看上去更加搖搖欲墜, 禾慕想過去扶他，但見他自己穩住了身形便又止住了動作，看著他一下一下地跳到自己面前。
“你怎麽來了？”周彥自覺理虧，眨了眨眼。
酒店大堂的燈光襯得他臉色十分蒼白, 幾天不見, 卻明顯消瘦了，禾慕看了周彥一眼, 再次把目光放到他腳上。
她猜到周彥此行可能出了意外，但沒想到這意外這麽大。
方才隔得遠，她只看見他一條腿懸空，似乎不能觸地, 離得近了, 才看到他腳踝那都要包成粽子了。
禾慕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咬了咬牙，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偏過頭, 只用餘光留意著周彥能不能站穩。
門口傳來一聲鳴笛，禾慕循聲看過去, 就見夏秉言搖下了車窗, 示意他們上車。
禾慕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往外走, 腳步卻放緩，跟在了周彥後面, 見他一下沒有站穩，還是伸手扶住了他。
待走到車門邊, 又迅速撤開了手，幫他拉開了後座的門。
等周彥坐上車，把拐杖橫放在後座，她才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三人之間陷入了一種沈默，夏秉言看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今早，”禾慕只是生周彥的氣，沒必要遷怒其他人，對夏秉言的態度還算正常，“請了一天年假。”
夏秉言點點頭，也不再多話，氣氛再次沈靜了下來。
夏秉言把車停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頗有眼力見地說自己去拿號，讓禾慕先帶著周彥去診室。
東港對於禾慕而言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對於醫院更是不熟悉，夏秉言這樣的安排確實效率更高，於是她點點頭，伸手扶著周彥上樓，坐到診室外的鐵制椅子上。
醫院人來人往，消毒水味鋪面而來，禾慕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哪天弄傷的？”
“周一。”禾慕終於主動說話，周彥也不敢繼續隱瞞，甚至做好了準備等她繼續問，不料禾慕卻沒有再說話，只是瞟了一眼他放到一邊的傷腿。
那就是來的第一天就傷了，禾慕算算時間，難怪這幾天視頻的時候他都在酒店裏。
她不再說話，周彥也知道她尚在氣頭上，不再搭話。
夏秉言回來時，就看到兩人這麽一言不發地坐著，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坐到周彥旁邊的空位上等廣播叫號。
大約半小時後，廣播終於念到了周彥的名字，夏秉言站起身想扶著周彥進去，卻被禾慕擋了一下：“我陪他進去吧。”
夏秉言一挑眉，點頭坐回椅子上。
言語坦白和直面那道傷疤是兩回事，周彥本想說點什麽讓禾慕不要進去，但看到她的眼神，又把話憋了回去。
禾慕把周彥拒絕的話瞪了回去，伸手扶著他進到診室，在醫生面前坐下，而後伸手接過拐杖，站在一旁。
醫生問了些相關情況，而後一層層拆開周彥腳上的紗布，露出其下的傷痕。
禾慕早有心裏準備，卻仍然皺起了眉頭。
周彥腳上是一條約莫五厘米的疤痕，蜿蜒著向下，縫針的痕跡和紅色的痂交纏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嚇人。
“你這個恢覆得還是不錯的，”醫生用棉球給他消毒，把藥塗了上去，重新包紮，“就這麽好好養著。”
禾慕站在一邊，看到藥擦到傷口時周彥條件反射地“嘶”了一聲，也輕輕皺起了眉，待醫生把紗布整理好，才問道：“請問傷口護理什麽的有要註意的嗎？”
“不要沾水、拉扯傷口，不要大幅度活動，”醫生取下手套，“飲食清淡就行。”
禾慕點點頭，道了聲謝，又扶著周彥走出來。
夏秉言把手機放回包裏，迎上去問了聲情況。
“挺好的，”周彥答道，“繼續這麽養著就行。”
夏秉言“哦”了一聲，兩人都悄悄轉頭去看禾慕的臉色，卻發現她又恢覆了剛剛一句話不說的狀態。
從醫院到酒店，又是一路無言。
平時夏秉言都會在門口停一下讓周彥先下，今天卻把車開到了停車場才一起下車，有他在，禾慕也沒再上前攙扶，沈默地跟在後面。
三個人一起回到周彥的房間，夏秉言扶著他在床邊坐下，覺得禾慕醞釀了這麽會兒，大概已經要開始和周彥秋後算賬，剛準備開口說自己有事先走，把空間留給二人，就被禾慕叫住。
“我對這附近不太熟，能不能麻煩夏老師陪我去辦下入住，買點東西？”
夏秉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行動不便的周彥，點了點頭。
見他應下，禾慕轉身往外去，徑直出了門。
夏秉言同情地又看了一眼周彥，跟在禾慕身後出去，待房門關上，才聽到她開口問道：“他到底怎麽弄成這樣的？”
“我要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夏秉言猜到禾慕就是想問他這個，然而他確實是一無所知，“但我猜大概率和他媽媽有關。”
他回憶起那天的事，嘆了口氣道：“他那天回老宅，我沒跟他一起去，接到電話趕過去的時候，他靠在墻上，面前全是沾了血的玻璃，他說是玻璃獎杯掉下來砸到的，但我覺得不像……”他頓了頓，補充道，“傷口很深，縫了六針。”
禾慕今天看到那道疤就發現傷得不輕，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點頭。
夏秉言帶著她在前臺辦理入住，訂了周彥隔壁的那一間，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我這個人其實不喜歡管人閑事，尤其是這種感情相關的事情，很麻煩，”他嘆了口氣，“但是吧還是幫他說一句，他就報喜不報憂喜歡一個人擔事這麽一個臭毛病，沒什麽壞心。”
“我知道，只是這不是什麽好習慣。”禾慕拿回自己的身份證和房卡，“東西就不麻煩你帶我去買了，我到時候點個閃送。”
夏秉言看了一眼時間：“我晚上約了人，不跟你一起上去了，”他把周彥房間的房卡遞過去，“他開門不方便，敲個門自己進去就行。”
禾慕接過來道了聲謝，轉身上樓，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背了一路的雙肩包放下，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平覆了下心情，才敲響了隔壁的門。
“進來吧。”周彥大概也猜到夏秉言會把房卡給她。
禾慕刷卡進去，就見周彥在床上正襟危坐，眼睛看著她，好像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禾慕能感覺到從自己進屋，他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但卻刻意地沒有去和他對視，從一旁挪過凳子：“夏老師說一會有事，直接出門了，”她說完這一句之後，就直入主題地問道：“你的傷到底怎麽回事？”
周彥剛想開口回答，就聽到坐在面前的人又補充道：“你可以說實話，也可以編個理由，但是開口回答之前先想想之前我生氣的原因，也想想你能不能承擔失去女朋友這樣的後果。”
禾慕這話已經很重了，周彥也沒想繼續隱瞞：“我那天一個人去老宅拿主機，碰巧遇到我媽媽在那，她拒絕讓我帶走東西，之後我們就起了一些爭執。”
“她砸的？”禾慕擡眼看著他。
周彥點點頭：“情緒上頭之後，她順手拿起櫃子上的獎杯砸過來，還好質量不好，只是碎了之後劃傷了我，不然可能真的得骨折，”他看著禾慕，輕聲安撫道：“其實傷得沒有那麽嚴重，而且這次東西都拿走了，以後大約不會再和她有什麽接觸了。”
禾慕的目光始終落在周彥的腳上，上次雖然和程安只是擦肩而過，但是她也能看出來對方不是那種會歇斯底裏砸東西的性格，周彥對程安的情緒似乎也不會給予激烈的反應。
為什麽會忽然失控到這種程度？
“她砸完就走了？”禾慕擡頭看向周彥，“都沒看看你的情況，或者幫你叫個救護車？”
周彥沒想到禾慕會這麽問，楞了楞神，而後沈默不語。
答案已經無需多言。
禾慕忽然眼睛一酸，忙垂下頭去掩飾自己發紅的雙眼。
興師問罪不成，自己倒先替他覺得委屈了。
見她低下頭沒說話，周彥以為禾慕還在生氣，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也沒想瞞你，只是想等傷口好些、看著沒有那麽嚇人了再跟你說，”他停頓了下，“沒想到一周了還在不能下地。”
禾慕想知道的已經問完了，她低著頭緩了緩情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了，”她看了周彥一眼，“我去隔壁收拾一下行李，一會可能有個視頻會……”她頓了頓，“晚上你想吃什麽我給你點個外賣？”
“什麽都行，”周彥仰頭，看著有些可憐，“不生氣了？”
“呵，”禾慕冷哼了一聲，“你先好好養傷吧，回頭再和你算賬。”
她走出房間，順手關上門，卻沒有回到隔壁。
禾慕站在走廊裏，低頭看著腳下柔軟的毯子，猶豫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打開了和許予諾的聊天框，剛準備輸入內容，手指一頓，又換到撥號界面。
無論是出於禾慕自己的想法還是考慮周彥的立場，接下來的事情她都不想將許予諾牽涉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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